译文
春天已经过去,可恨年年的心事,都被春天管束着。空寂的花里整日只有双燕的呢喃,长长短短的柳条也都被折尽了。用白眼望着青天,身上穿着春草般的青衫,也懒得去听楼外的歌声。冷落萧然的门庭院落,落花早已被吹得满地皆是。
细想当年的烟月生活,在旧市上听卖糖老人的吹箫声,和伙伴儿一起春游嬉戏。自从伊人去后,只有几缕深浅的云彩相依伴。榆钱在空中漫天飞舞,乳形的桐子低垂长吊着,撩拨起旅人的相思之情,如游丝般千回百转。远远望去,所思之人在何方?我不堪忍受这看不到尽头的天和山。
注释
丁酉清明:康熙五十六年丁酉(1717)清明,时作者坐馆杭州汪氏听雨楼。
古之贤人,其所以得之于天者独全,故生而向学,不待壮而其道已成。既老而后从事,则虽其极日夜之勤劬,亦将徒劳而鲜获。姚君姬传,甫弱冠而学已无所不窥,余甚畏之。姬传,余友季和之子,其世父则南青也。亿少时与南青游,南青年才二十,姬传之尊府方垂髫未娶。太夫人仁恭有礼,余至其家,则太夫人必命酒,饮至夜分乃罢。其后余漂流在外,倏忽三十年,归与姬传相见,则姬传之齿已过其尊府与余游之岁矣。明年,余以经学应举,复至京师。无何,则闻姬传已举于乡而来,犹未娶也。读其所为诗赋古文,殆欲压余辈而上之,姬传之显名当世,固可前知。独余之穷如曩时,而学殖将落,对姬传不能不慨然而叹也。
昔王文成公童子时,其父携至京师,诸贵人见之,谓宜以第一流自待。文成问何为第一流,诸贵人皆曰:“射策甲科,为显官。”文成莞尔而笑,“恐第一流当为圣贤。”诸贵人乃皆大惭。今天既赋姬传以不世之才,而姬传又深有志于古人之不朽,其射策甲科为显官,不足为姬传道;即其区区以文章名于后世,亦非余之所望于姬传。孟子曰:“人皆可以为尧舜”,以尧舜为不足为,谓之悖天,有能为尧舜之资而自谓不能,谓之漫天。若夫拥旄仗钺,立功青海万里之外,此英雄豪杰之所为,而余以为抑其次也。
姬传试于礼部,不售而归,遂书之以为姬传赠。